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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尔摩斯的演绎法|每日看点

来源:哔哩哔哩 发布时间:2023-04-25 10:19:46

福尔摩斯闭起眼睛,两个臂肘搁在椅子扶手上,两手指尖和指尖一一对齐。“作出精确的推理,”他说道,“要在复杂情况下看到关键事实,就能推断出导致这一事实的一连串原因,不仅如此,还能推断出由此产生的各种结果。这就如同居维叶,他单凭一块骨头,经过研究就能把整个动物准确地描绘出来。这跟他是一样的道理。所以,观察家的本领,应当对一系列事件的某一环节作透彻的分析,据此能够准确说明前前后后的所有其他环节。现在我们单凭推理推出的结果,还没有能够达到。问题要通过研究才得以解决,这对那些只会凭直觉来解决问题的人,会有困难。这是一门艺术,要把艺术推向顶峰,推理的人必须能运用他的知识来分析事实。那么这就要,正如你也已经看到了,要拥有知识。知识,即使在有了义务教育和百科全书的今天,还是不容易有全面的掌握。不过,也并非不可能,一个人掌握自己本行的实用知识,是应当做得到的,这毫无问题。我本人,就是对此锲而不舍。我还记着呢,记得很清楚,我们相识交友之初,那一回你指出我知识的局限性,很是精准。”

“是的,”他回答我的疑问说道,“以前你也曾见过我失败,华生。这种试验,虽说我有直觉,但直觉毕竟不是很可靠,有时会上当。头一次心中一闪念,是在温切斯特监狱中,那是信心十足的。可是心思太活,一转念似乎又欠缺什么,也总可以找出其他不同的说法,怕线索误入歧途。但是——但是呢——好吧,华生,我们总得试试再说。”


【资料图】

“我对狗的思路跟这个案子相同。狗体现出家庭生活。有谁见过,丧家之犬能活蹦乱跳?快乐的家庭会有丧家之犬?恶人养恶狗,凶人养凶狗。狗身上反映出它们主人家的状况。”

不,不,我这个人不爱猜谜,遇事光猜,不是好习惯——这会影响正常的逻辑推理能力。在你看来不可思议,是因为,你没有遵循我的思路,没有注意到往往能看出大问题的细枝末节。我们从具体说吧,我一开始就说,你哥是个粗心大意的人。看看这只表,表壳下面部分有两处凹痕,整个表面上全部是伤瘢痕迹,这是不良习惯造成的,老是把表放在有硬币、钥匙这种硬东西的衣袋里,也不专门分开一个口袋放。拿一只价值五十几尼的表这样漫不经心,说他邋邋遢遢不算过分吧;这也称不上是太了不得的发现。单是这只表就已经如此贵重,那么其他方面,该是殷实人家便没有问题了。”

“那是另属一条思路。两条思路,先勿纠缠在一起。这第一条线,关系比特丽斯夫人,有诡秘之处,是不是?”

我讲过,越是看来异乎寻常的事,反倒往往不是障碍。解决这一类问题,最要紧、最关键的是必须善于作逆向推理。这个方法非常有用,也非常容易,可惜人们实际上应用不多。每天的日常生活中,顺向推理法用得很普遍,比逆向推理用处要大,所以逆向推理也就容易给忽略掉。一般来讲,如果有五十个人能做综合推理的话,那么只有几个人善于做分析推理。

我也没指望你马上就理解透彻。让我看看,我能不能讲得再清楚一些。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,你向他们罗列一系列相关事情以后,他们都会告诉你结果是什么。他们把所有这些事实统统汇集在心中,就能说出通过思考得到了什么结论。另有为数不多的人,你告诉他们一个结论,他们就能够凭着知识感悟,推理得出达到这个结论的各个步骤是什么。这是一种能力,就是我讲的逆向推理这个意思,或者叫分析推理也一样。”

我的方法你了解,是基于对细节的观察。

这样做,首先采取最简易的方法,就是让各晚报登启事。如果这一步不成,我再采用其他办法。

我遇到这种情况会采取什么方法,华生,你是知道的。设身处地,把我自己放在他这个人的位置。首先,衡量他的智力,竭力设想自己经历同样这么些过程和情况。布伦顿无疑具有一等智力水平,他在这个案子中事情可以简化,以致不必考虑所谓人为误差,如天文观测常用的这个说法。他知道藏有巨宝,他准确找到地方,他发现盖住藏宝地洞的石板太重,没有帮助一个人无法搬开。下一步怎么办呢?他不能向外求援,即便是有可信赖的人也不行,要开门放人进来,就会被发现,太冒险。所以要找人,肯定从内部找帮手才是最好。那么能找谁呢?这个姑娘,曾经倾心爱他。男人不管对女人有多坏,都很难意识到自己最终会失去那个女人对他的爱。他可能向姑娘豪厄尔斯献几回殷勤,又重归于好,便拉她为同谋。两人夜里一起下地窖,一起合力是可以把石板掀开的。我如此推论他们的行动,犹如亲眼目睹。

谈谈思想方法与步骤,”我说道,“先作出假设。当你作出几种假设,首先排除掉绝对不可能的诸因素,最后剩下来的,也许看来仍有疑虑,但实际上一定具有真实性。剩下来或许还会有几种解释,那就一一加以证实,最终有一个结论最可信,理由最充分。好,我们现在就运用这个原则来对这个案子予以论证。为什么这位先生要在他父亲大宅外的小屋被隔离、禁锢起来?对这个问题,我一开始有三种解释,可以这样假设:要不是隐匿罪犯,就是得了精神病又不希望他进疯人院,不然就是得了什么病,需要保密隔离。除此之外,其他假设都不可能。那就对这些假设进行衡量比较,作出筛选得以去伪存真。

他的手法,很显然和我一样,无常法。无常法,你要知道,有时候是最管用的方法。比如说,你严正警告老头儿,不论他说什么,都一样要成为指控他的证据,你也绝对吓唬不住这个老流氓,让他服服帖帖招供。”

你知道,我经手的案子我喜欢把全案细节都搞清楚。

我知道,你手上有其他案子在调查,不喜欢当中插进别的案子来干扰。

这个人有个怪脾气,喜欢保密,喜欢做事如同编戏,要制造戏剧效果,甚至连他最亲密的朋友也不得不猜测,到底他手掌心里抓的是什么药。他一定要把事情进行到底了,才算数,才摊牌。

敏感当然是敏感,”我的朋友说着,面露笑容,“但是直到此刻我还不曾觉得有多复杂,给难住了手脚。这个案子只需智力推理,一旦最初的智力推理由一连串孤立的事实逐一加以确认,那么主观假设就变成了客观事实,我们就有充分信心说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,可以登堂入室。事实上,我在离开贝克街之前,就已经得到结论,剩下要做的事,就是观测事实加以证实罢了。”

只有一点,华生,那就是大约一个星期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,深深影响了这肖斯科姆家的生活。是什么事情呢?我们只能从结果来加以推测。这结果看来还出奇地复杂,搅和在一起,不过这对我们有利,倒是那些平淡无奇、毫无色彩的案子,反而没有希望。

福尔摩斯长嘘了一口气,揩揩额上渗出的汗。“我应该信心坚定才对,”他说,“现在我应该知道,一连串的推理,出现与事实不相符合的环节,那就是该事实必定还另有缘故。药盒里的两颗药丸,一颗有毒,一颗无毒,这种可能,即使没见药盒里是两颗药丸也应该料想得到。”

小玩意儿罢了,”他说,“这是一个例子,推理者获得的结论叫周围人只觉得莫名惊奇,之所以有这种效果,因为别人忽略掉的小问题,实际上正是赖以推理的关键和基础。同样道理,我亲爱的伙计,你写的这些个小故事,非常夸张,实际上你是留一手,问题中的某些关键不露给读者,才收到奇效。眼下我同样处于这类读者的地位,因为我经手最奇的一件案子,把人弄得晕头转向,虽说已有若干线索,但是还缺一两条,必须补足才能完成我的推论。但是我能补足,会有的,华生,我一定会有!”他眼闪亮光,瘦削的面颊兴奋泛红。转瞬间,犹如一掀面纱见真容,还以真切、热烈的自然容貌,但仅是一转瞬而已。当我再看他时,他的脸又回复到了印第安人似的冷峻,这使许多人把他看作是金属机器而非血肉之躯。

没有任何事如同宗教那样需要逻辑推理,”他说道,背靠百叶窗,“逻辑推理可以由推理学家建立起一门精确的科学。我们确信上帝彰显的至善至美,据我看似乎就体现在花朵。所有其他一切事物,我们的权能、我们的欲望、我们的食物,以及所有生活必需品,仅为生存的起码需要。但是这玫瑰,这鲜花,则是完全不同的超然之物,味之芬芳、色之艳丽,给我们的生活增添善美,而并非是生活的条件。惟有善美才具有超然,所以我要说,我们从鲜花看到美好的希望。”

我知道,我的朋友十分需要闭门的宁静、离人的孤独,才能连续数小时费心用脑、殚精竭虑地进行紧张的思考。此时他要把每一项细节拿来掂量,反复构建、组合、推理,在推理的比较平衡中剔除不合理的成分,一发现实质的关键的而非臆想的枝节问题,便马上不失时机地抓住。我因此把整天时间消磨在俱乐部中,一直等到天黑才回到贝克街来,当我回去重又在客厅里坐定时,已快九点了。

“是的,今天上午到戈多尔芬街去,同苏格兰警场几位老搭档消磨点时间。艾杜阿多·卢卡斯和解决我们的问题有关系,不过到底是什么关系还讲不清楚。没有掌握事实,就先作推理,那是最大的错误。你留下值班,有访客就接待,我的好华生。我尽量赶回来一块儿吃午饭。”

“好吧,没有别的消息的话,就谈到这里吧,麦克先生。证据不足,匆忙作推理、下结论,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致命伤。到目前为止,我只看到两件可以肯定的事——伦敦有个智囊大黑手,苏塞克斯死了个人。两者之间有链条,我们要查清。”

“好了,现在,华生,我们根据这些新材料来判断,可以断定那封信是出自这家奇怪的人家,是叫加西亚进行一桩预谋好的什么事情。谁写的这封信呢?一定是这宅子里的内部人写的,而且是个女人,那不是女教师伯内特小姐还会是谁?我们推理起来只有这个结论。不管怎样,我们可以作这个假设,看看因此推导出什么结论。我再要补充一点,从伯内特小姐的年龄这些情况来看,我原先一下子就想到这里头肯定牵扯到爱情方面的事了,其实不对,不是这种事。

至少我们可以把这一点作为假设,由此推理。我们假设是这样,两起案子都有燃烧这一事实,产生气体,都发生奇特中毒现象。好,在第一案例中——特雷根尼斯的家人——燃烧物放在了炉子里。那时窗子是关着的,但是炉火燃烧,烟气自然通向烟囱跑掉相当一部分。所以可想而知,毒气作用就不大,就比第二起案子弱。第二起案子中,毒气能逸散跑掉的很少。所以结果可能就是这样的情况:第一案,只有女人丧命,也许是女性机体更加敏感,经受不住的关系,另两人表现出暂时性的,也可能就是永久性的精神错乱,显然都是毒药所起的作用。第二案中,毒气则产生了完全、充分的效力。由此可见,是燃烧产生毒气致人死命,这个推论可以成立。

“这一切各位看来不免奇怪,”福尔摩斯继续道,“原因在于,案子侦查一开始,摆在面前的哪个是真正的线索至关重要,你们未能把握。我有幸把这个线索给抓住了。所以此后发生的每一件事,都有助于进一步证实我最初的假设是正确的,事实上,每一件事都是符合假设的逻辑结果。自此,你们感到困惑的事,把案子搞得一团漆黑的事,却使我心明眼亮,使我的结论更加颠扑不破。把认识不清的问题神秘化,肯定是错误的。最普通最平常的犯罪也往往最为神秘,因为没有明显的特殊的情况可供推测。本案被害人的尸体如果是被发现在路边,平常简单,没有其他任何异乎寻常、耸人听闻的迹象,那么侦破这起凶杀案就会茫无头绪,更加困难。现在有那么许多奇怪的细节,并没有使案情变得更加复杂,恰恰相反,倒是降低了案子的侦破难度。”

我把文典一看,马上看出来里面的测量法一定是指某个方位,其余所讲都是暗语,同它有关。只要找到那个地方,就是找到发现秘密的快捷方式,这个秘密马斯格雷夫家族祖先竟有必要以如此神秘的方法传诸后世。开始可以有两个入手方向,一个是橡树,一个是榆树。橡树,是毫无问题的,就在屋子的前面,左首的车道边,橡树之中有一棵最高大的老爷爷树挺拔耸立,又是我见过的一棵珍贵的古树名木。

你这个案子最大的困难,”福尔摩斯说道,像是在讲课的模样,“在于线索、头绪太多。最关键的事实被不相干的事实掩盖掉。面对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许多事实,必须筛选出我们认为是关键的问题,然后把它们理出次序串成串,重新构建事实原貌。我从起初的一件事实就怀疑上了约瑟夫,就是那天晚上你原是准备和他一同乘火车回家,那么他很可能会来找你,还熟悉外交部,所以是顺理成章的事。我听你讲有人伺机要翻进你卧室来,那就只有约瑟夫,不可能是旁人,在你房里藏着东西——你陈述中讲到过,大夫陪你回家,约瑟夫的房间立即让出来给你住——我的怀疑也就立即得以肯定,尤其是,护士不值班的头天夜里,他就赶快乘机动手,说明这个夜贼是屋子里的人,处处熟悉。”

“现在,华生,”他说,“今儿早上我们已经获得两条线索,一条是帕尔默轮胎的自行车,看到了这车子是这样的结果;另一条是换了邓洛普轮胎的自行车。下一步怎么调查这条线索,让我们先把已知情况理一理,以便充分利用这些情况,把基本问题和偶然因素分个清楚。

现在我们从另一条线索推论看看。你沿着两条毫不相关的思路行进,华生,你会发现,两条思路到头来就会会合,接近真实情况。我们现在来看看,不从女士而从棺材这一头,倒过来分析一下。这件事证实,正是我担心的,女士无疑已经死亡。另外还有一点,要按惯例安葬,一定要有正式的医生证明、完备的审核手续。如果这位女士明显属于谋杀,他们就只有在后花园挖坑埋掉。但眼前一切都是公开、正常进行,这意味着什么呢?他们肯定用某种方法谋杀她,能够骗过医生,伪装成是自然死亡——说不定是毒死的。可是,这样就奇怪了,怎么能让医生检查不出呢?莫非这医生也是同谋,这种假设看来不可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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